近日,记者跟随国务院新闻办《国家人权行动计划(2012―2015年)》调研人员,进入北京市几家看守所,一探这套常人看来颇有神秘感的设施的内貌。
根据2013年起生效的新刑诉法,看守所收押四类人员:被拘留、被逮捕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被判处拘役的罪犯,被判有期徒刑后剩余刑期在三个月以下的罪犯。看守所内部一般将前两种人员称为“未决”,后两种称为“已决”。
在记者等人到访的第一家看守所――通州区看守所,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男性和女性、已决和未决人员被分区关押。在记者经过的女性监区,每间监室门口都有一个铭牌,录明主管和协管民警的姓名和在押人员名单。每间监室平均住5-7个人,室内相当干净。
监区各处都有类似防止“意外”的设置,如楼梯天井均以铁栏杆围起,防止在押人员翻越楼梯或自杀。监所有多道AB门,这是一种内外两重门的设置:一侧门没关上时,另一侧门无法打开。
作为全北京市最近改造的设备比较先进的看守所,这里的每间监室门内外都有电子触摸屏。民警向记者演示了触摸屏的使用方法:外屏可以查看在押人员的基本资料,可以调出历史记录,还有紧急状况下的“一键开门”功能;内屏则由在押人员自己操作,可以预约购买各种日用品、小食品,可以预约就医和约见检察官,还能查看自己账户的余额。
监室内的墙上贴着作息时间表和每周菜谱。从时间表来看,在押人员每天的日程都很满: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听广播宣传,在规定的时间内学习和休息,在规定的时间室外活动。据介绍,他们也有一定程度的娱乐,比如晚上可以看电视,读看守所里的书籍。
“虽然条件挺好,这毕竟还是一个限制人身自由的地方。”一位干警对记者说,“你进了大门,有没有感觉到气氛跟外面不一样?反正我每天下班一走出那道门,才会觉得浑身顿时轻松了。”
通州区看守所没有给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安排劳动任务。公安部监所管理局局长赵春光告诉记者,全国只有一部分看守所还保留着劳动项目,但有各方面的要求:如每天劳动不得超过3小时,每周不得超过15小时,对未决在押人员不得强制安排劳动。“我们不是把劳动看作是他们的义务,而是他们的一项权利。”他说。
在通州看守所,在押人员可以享受到的待遇还包括生病时的远程视频会诊,以及特殊情形下与家人的双向视频见面,但这些手段只不过是全科医疗服务站和家属单向视频技术手段之外的必要补充。从硬件设施的角度来说,通州所的确令人印象深刻。
但最令人瞩目的设施还是心理咨询室:屋内摆放着沙盘,和摆满类似玩具小人的展示柜,干警介绍说,这是一种引自国际上“箱庭疗法”所用的器具。郝同告诉记者,看守所里10名专任的管教民警中,已有一半通过与北师大的联合培训和全国统考,取得了国家正规心理咨询师的资格。“比如在押人员哪天感觉非常低落,或者有什么想不开的,可以通过主管民警要求预约心理咨询,这边都能满足。”
专职看守所:特殊设施服务于职能
通州区看守所目前实际关押数百人。依照行政区划管辖原则,这里关押的都是发生在通州区的案件的涉案人员,其余行政区看守所也与之类似。
北京市第二看守所,简称“二看”,实际上是监管医院。它的内部设计和一般看守所差别相当大,是一座高度标准化的三级医院。但也有一些细节,会向初次到来的人提示它与一般医院的区别:挂号处旁边用铁栏封住的等候室,各个病区之间明晃晃的警示标语,与穿着白大褂的医师擦肩而过的身着警服的看守人员。
“二看”的所长告诉记者,其他看守所的在押人员经过驻所医师或远程专家的会诊,判断需要住院的,就会被转移到“二看”来。
这间看守所式医院除了普通的外科、内科、耳鼻喉科等病区以外,也设立了专门的传染病区,目前收治约30名肺结核病人,还有数名艾滋病携带者。中国红十字会999急救中心在此也设立了专门的999特诊病区,几十名医护人员常驻其间,可以对危重病人进行紧急会诊,如果病情特重,他们有权将病人转送本部进行医治。
“二看”隔壁的“一看”,则关押了全北京市的重刑犯,还有一些外籍人员和宗教信仰者,其戒备相比通州区看守所明显更为森严。“一看”的食堂里有一座专用的**灶,上方嵌着镌刻***文的铭牌,盛装食材的容器上也有明显的***文标识;门口贴着一周食谱,中国籍人员和外国籍人员的菜谱被分别单列出来。
各地看守所:09年以来“大变样”
一位看守所干警告诉记者,根据他们在各地的交流经验和日常了解,北京看守所的硬件设备和管理水准,在全国属于第一梯队,但并不能算最强,“可能也就前五吧”,其他如江浙地区、珠三角地区的看守所管理水平都相当先进。
“以我个人印象来说,江浙地区监所的硬件和信息化水平比我们更发达,而广东那一带主要是社会化水平、开放程度做得更好。”这位管理人员表示,“各地都各有所长,北京的优点算是比较平衡,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但也没有特别的弱项。”
赵春光向记者表示,全国监所系统近年来得到了国家发改委系统的大力支持,2010年专项拨款达25亿,“十二五”期间进一步加大对老旧看守所改造力度,对全国公安监所系统硬件设施的改造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体现了国家对法治文明和被羁押人合法权益保障的重视。
“也不能说沿海发达地区的看守所一定就比中西部地区的看守所建设得更好。比如四川,这几年申请基本建设拨款比较顺利,改造力度也很大,到今年全省70%的看守所都已经改造完成,我去看过,他们的条件有非常大的改观。”赵春光说。
在此之前,各地看守所大多数是使用多年的老旧设施,赵春光描述为“老楼,10多个人一监室,大通铺”。2011年发改委到新疆建设兵团农八师看守所调研时,看到他们使用10年的监区楼“墙体变形、发霉,通风门窗无**常开关,每逢阴雨天,室外下大雨,室内下小雨;每当大风天气,屋顶压板经常被大风吹起,只能用砖块固定,墙体没有保暖设施,监区常年冬冷夏热”。
全国大多数看守所已不再是这副模样,但赵春光也承认,由于一部分地区看守所申报的改造项目未达到发改委要求的标准,可能尚未获得足够的改造资金。但他强调,在全国数千个看守所中,2013年全系统通报的后进看守所仅有5个。“落后的是极少数。而且对于落后的监所,我们不仅会通报所在地公安机关加强领导全面整改,而且会视情通报所在地党委政府,唤起他们对这项涉及国家法治建设和人权保障重要执法机构整改工作的重视,形成很强大的督促动力。”他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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